当地时间是 3 月 19 日，欧盟委员会（即“欧委会”）发布了公告，称苹果可能违反了欧盟的《数字市场法》（DMA）。同时，欧盟委员会还发布公告称，谷歌母公司 Alphabet 也可能违反了欧盟的《数字市场法》（DMA）。
欧委会表示，苹果应当采取措施以符合其互操作性义务。
欧委会宣布向谷歌母公司 Alphabet 发送了两份初步调查结果。该结果表明，谷歌搜索存在自我优待的情况，并且对应用商店 Google Play 进行了限制。欧委会认为，这些行为可能违反了 DMA。
要求这些企业遵守一系列明确的义务，包括不得在排名中优待自身服务，允许开放第三方服务互操作等。如果违规，可能会被处以最高可达全球总营业额 10%的罚款。要是屡次违规，那么最高可处以 20%的罚款。
欧盟采取该执法行动之前一个月，特朗普政府通过关税威胁，告诫欧盟不要对美国科技巨头进行过度监管。
2025 年 2 月，特朗普签署了一份备忘录。他在备忘录中指责欧盟，称欧盟通过数字服务税以及罚款等手段，对美国的科技公司进行了不公平的经济剥削。特朗普还威胁要对欧盟实施关税，以此来对抗“海外勒索”。欧盟对此作出回应，称如果美国采取经济胁迫的手段，欧盟将使用新的“反胁迫”工具进行反击。
业内人士认为，特朗普政府想要放松拜登时期的部分反垄断监管政策，特别是针对科技巨头的强监管政策。而欧盟依然坚持在数字经济领域进行严格执法，二者因此产生了巨大分歧。
一、对苹果、谷歌提出不同要求
值得注意的是，欧委会此次公布的是针对苹果的“规范决定”。“规范决定”是欧委会与“守门人”展开正式监管对话的一种工具，目的是让“守门人”能够有效地履行某一项义务。所以，这种决定一般不会导致罚款的产生。
欧委会公布了时间表，苹果方面需在两个月内实施整改措施，此期限为 2025 年 5 月 19 日之前。倘若苹果不进行调整，那么就有可能影响最终的调查结果，并且会导致被罚款。
欧委会根据公告要求苹果改进的措施包含九项 iOS 连接功能，这些功能主要应用于智能手表、耳机和电视等设备。这些措施会改善设备制造商以及应用开发者对 iPhone 功能的访问权限，还能提升数据传输速度以及设备设置的便捷性，以此来优化用户体验。另外，苹果也需要提高处理开发者互操作性请求的透明度和效率。互操作性意味着不同的系统、设备、软件或网络能够实现无缝的协作，能够交换数据，也能够交换功能。
如果苹果能够达成上述的整改，那么 iPhone 用户就会有更多的时机在非 Apple 的智能手表上接收推送并且进行回复。同时，他们也能够更轻易地将非 Apple 的连接设备（像耳机和智能手表）与 iPhone 进行配对。此外，开发人员还能够在 iPhone 上整合 Apple AirDrop 和 AirPlay 服务的替代解决办法。iPhone 用户能够更便捷地与其他用户进行文件共享。
欧委会向谷歌母公司 Alphabet 发送的是初步调查结果。欧委会觉得，谷歌搜索的某些功能与特性给予 Alphabet 自身的优待比竞争对手更多，并且没能保证 DMA 所要求的对第三方服务的透明、公平以及非歧视性待遇。此外，欧委会告知 Alphabet ，谷歌应用商店 Google Play 存在不符合 DMA 要求的情况。这种情况是，应用开发者无法引导消费者通过其他渠道去获取更优惠的价格。
具体而言，Alphabet 在谷歌搜索结果里，对于自身的一些服务，像购物、酒店预订、交通、金融以及体育结果等，所获得的待遇要比第三方的类似服务更好。例如，Alphabet 会在谷歌搜索结果的顶部或者专用空间里展示其自身的服务，并且还会运用增强的视觉格式以及过滤机制，从而让其自身的服务能得到更显著的待遇。
在 Google Play 中，Alphabet 从技术层面阻止了某些引导行为。比如，阻止应用开发者把客户引导到他们所选定的报价以及分发渠道。欧委会觉得，尽管 Alphabet 能够借助 Google Play 为应用开发者获取新客户提供便利，然而所收取的费用超出了合理的范畴，并且收费的期限也过长。
欧委会着重指出，此乃初步的调查结果。Alphabet 拥有作出回复以及进行解释的权利。然而，倘若最终被证实违反了 DMA，Alphabet 将会面临罚款。
二、苹果、谷歌是否会被罚款？
欧盟提出整改措施后，苹果公司作出回应。这些措施让苹果陷入繁琐程序，从而减缓了苹果为欧洲用户创新的能力。苹果的新功能或许会被迫免费提供给那些无需遵守相同规则的公司。不过，苹果承诺会继续与欧盟委员会合作，以保障其用户的利益和关切能得到妥善处理。
谷歌竞争事务高级总监奥利弗·贝瑟尔发文称，欧委会的新要求或许会给欧洲的企业与消费者带来负面影响，像阻碍创新，让安全性和产品质量降低。他强调，这些要求有可能让欧洲企业流失高达 30%的流量。另外，针对安卓和 Google Play 的新要求或许会让用户遭遇更多的恶意软件以及欺诈风险。
上海兰迪律师事务所的高级合伙人徐明妍称，欧委会的后续举措或许包含对 Alphabet 以及苹果展开进一步的调查，同时还会提出更为细致的监管要求以及整改举措。
具体而言，欧委会对于 Alphabet 可能会进行更详尽的审查，包括对其在数据共享方面、广告算法方面以及自我优待行为方面的审查，并且会要求 Alphabet 在限定时间内公开整改报告；对于苹果，可能会针对其封闭生态系统中关键接口的垄断问题和支付渠道的垄断问题，制定具体的技术标准和开放方案，同时设定严格的整改时限。
与此同时，若调查中发现了更为严重的违规行为，或者发现了更为广泛的违规行为，欧委会拥有依照 DMA 进行罚款的权力。
徐明妍称，传统监管通常把重点放在单个企业或特定行为上。而欧盟强调的是“系统性监管”。这种方法论让监管者既要留意个体的违规行为，又要能识别并干预那些会破坏市场整体互联互通以及公平竞争的结构性问题。欧盟不仅致力于对当前状况进行补救，还是一种具有前瞻性的安排，其目的是构建一个能够持续适应数字市场发展变化的监管框架。欧盟希望对苹果做到，通过纠正现有的不公平竞争行为，预防未来潜在的滥用行为，推动市场更加开放、透明，实现竞争平衡。
武汉大学法学院的副教授周围称，从 Alphabet 以及苹果的回应来判断，这两者或许不会全部接受整改方面的要求。他介绍说，苹果在荷兰曾有因拒绝整改而被接连进行处罚的先例。随着整改截止日期逐渐临近，欧盟是否会严格地执行 DMA 的处罚条款，将会成为市场所关注的重点。
欧盟对美国科技巨头的此轮调查开始于一年前。
当地时间在 2024 年 3 月 25 日，此乃 DMA 正式实施的那个月。欧盟针对苹果展开了一项广泛调查，同时也针对 Alphabet 展开了一项广泛调查，还针对脸书母公司 Meta 展开了一项广泛调查，目的是审查这些公司是否违反了 DMA。
其实，欧盟对科技巨头有趋向严格监管的传统。
2024 年 3 月 4 日更早的时候，欧委会向苹果公司开出了 18.4 亿欧元的反垄断罚单。苹果公司被指控滥用其市场主导地位，并且实施了不公平的规则。此次罚款是依据 2019 年音乐流媒体巨头 Spotify 提出的投诉而作出的。Spotify 提出，苹果凭借其市场主导地位收取了高达 30%的佣金，也就是所谓的“苹果税”。同时，苹果违反了反规避原则，不允许引导用户到外部支付页面的链接。
在这张罚单落地之前，苹果进行了一系列基于 DMA 的调整。2024 年 3 月，苹果正式推出了 iOS17.4 版本更新。在这个新版本中，将欧盟地区开发者的“苹果税”降至最低 10%。同时，开放了第三方应用商店，并且支持“侧载”等功能。（详见：《苹果在欧盟开放应用生态，谁是受益者？》）
三、欧美监管分歧加大
美国总统特朗普上台之后，开始着手对拜登时期的一些反垄断监管政策进行放松，特别是针对一些科技巨头的监管政策。而欧盟依然坚持在数字经济领域进行严格执法，二者由此产生了巨大的分歧。
欧盟针对科技公司（这些科技公司主要来自美国）所制定的监管政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遭到了美国科技界的指责，美国科技界认为欧盟的监管政策过于严厉。
2025 年 1 月，Meta 的 CEO 马克·扎克伯格在某一次播客里提出。在过去的 20 年中，欧盟对美国的大型科技公司处以了超过 300 亿美元的罚款。他把这些罚款比作“实质上的关税”。他对拜登政府在这一问题上处理得不够有力进行了批评。他强调美国科技公司是国家的战略资产，应该得到妥善的保护。同时，他建议即将就职的特朗普采取相应的措施。
在两个月前扎克伯格发表上述观点之时，欧委会对 Meta 处以 7.9772 亿欧元的罚款。其原因在于，欧委会认定该公司把在线分类广告服务 Facebook Marketplace 与社交网络 Facebook 进行了捆绑，同时对其他在线分类广告服务商施加了不公平的交易条件，这违反了反垄断法框架下《欧盟运作条约》（TFEU）的规定，属于滥用其市场支配地位的行为。
特朗普刚上任时，对欧盟的做法表现出强烈的不满。他还以施加关税来进行威胁。
特朗普就任三天后，在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上发表视频讲话。他直接抨击了欧盟监管机构针对苹果、Meta 以及谷歌等美国科技公司的调查行为。他认为这是一种“课税”，并且对欧盟有非常大的不满。
2 月 21 日，特朗普就任一个月后。他签署了一份备忘录，名为“保护美国公司和创新者免受海外敲诈勒索、不公平罚款及处罚”。他称美国政府将考虑采取关税等应对措施，以对抗外国政府对美国公司征收的数字服务税（DST）、罚款、执法和政策。
备忘录强调，欧盟的 DMA 法规以及《数字服务法》（DSA）法规，这些规定了美国公司与欧盟消费者互动的法规，将会受到美国政府的审查。
备忘录称，相关举措的目的是保护美国公司和创新者，使其免受“海外勒索”。因为外国政府每年能向美国公司征收数十亿美元的数字服务税，这些数字服务税提升了这些政府的收入，同时对美国经济造成了损害。这些“海外勒索”不仅仅局限于数字服务税。它还包含其他形式的不公平罚款、做法以及处罚。这些情况都对美国公司按预期进行运营的能力造成了削弱。并且迫使它们承担起额外的合规成本。最终导致美国的全球经济竞争力降低。
同期，其他美国政要也对欧盟政策展开批评。
2 月 11 日，美国副总统万斯在巴黎人工智能行动峰会上。他尖锐地进行了批评，批评的对象是欧盟的 DMA 和《数字服务法》。他表示，这些“繁重的国际规则”具有扼杀创新的作用，同时还给美国企业设置了不必要的障碍。
2 月 23 日，美国众议院司法委员会主席吉姆·乔丹给欧委会执行副主席亨娜·维尔库宁写了一封信。在这封信中，他将《数字服务法》称作“全球性的审查工具”。接着，在给欧委会竞争事务主管雷莎·里贝拉的信里，乔丹指责欧盟把 DMA 当作武器来针对美国公司，其目的是“缓解欧洲的经济困境”。
2025 年 1 月，欧盟面临美国的压力，于是暂缓了对科技巨头的调查与罚款。媒体报道称，欧委会正在重新评估其针对苹果、Meta 和 Alphabet 等多家科技巨头的调查。在审查过程中，所有决定以及潜在的罚款都会暂停，然而案件的技术性工作依然会继续开展。
欧盟竞争事务主管特雷莎·里贝拉于 2 月透露，欧盟有意愿与白宫展开谈判，然而不会因美国决策者的一时兴起就更改法律。
欧盟方面称，若美国施行经济胁迫手段，那么欧盟将会动用新的“反胁迫”工具来进行反击。
周围人士认为，欧委会针对苹果和 Alphabet 的最新两项反垄断举措，并非是对特朗普此前发出威胁的回击。这只是自 2024 年 3 月开始对这两家美国科技巨头启动调查之后的一个阶段性成果。
周围看来，欧盟在继续强化数字经济反垄断方面有所行动，同时也释放出了缓和冲突的信号。此前媒体有过披露，欧盟原本计划直接对 Alphabet 和苹果进行处罚，然而最终却调整为要求它们提供针对性的整改方案。这从一定程度上体现出欧盟有着试图缓和与美国经贸摩擦的意图。
从周围情况来分析，欧盟的科技监管政策和美国的科技监管政策正在朝着不同的方向发展。到 2024 年底，欧委会的反垄断专员玛格丽特·维斯塔格卸任。然而，这位被称为“铁娘子”的反垄断专员的离去，并没有对欧盟在数字经济领域继续强化反垄断的行动产生影响，这与美国大选后因反垄断人事变动而导致的结果是不一样的。
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FTC）主席是莉娜·汗，她在任时积极推动反垄断监管。她离职后，另外两位民主党委员在任期内被特朗普罕见地予以解职。这表明 FTC 之前强化反垄断立场有可能发生转变。
徐明妍称，当前美欧在科技企业监管方面存在分歧，这种分歧必然会让企业遭遇多重合规方面的挑战。企业必须去适应不同的法律环境，而这很可能会致使整体运营成本提高。为了能满足各个区域的监管要求，企业或许不得不对数据架构、平台互操作性以及跨境数据流进行重新规划和设计。监管的多样性有可能会推动区域性市场形成有差异的格局，同时也会促使企业在全球战略上更加注重本地化以及灵活应变的能力。
美欧监管理念存在分歧，在未来，怎样实现国际合作以及减少政策冲突，这会成为科技企业和各国监管机构都需要去解决的重要课题，徐明妍这样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