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清退工作的焦点集中在低学历临时聘用的员工身上。展望未来，医疗机构进行人员精简或许将成为整个行业的普遍做法。
撰文 | 燕小六、文慧
前不久，河南省新乡市封丘县卫生系统进行了一轮大规模裁员。
官方发布的文件透露，自本年三月下旬起，封丘县针对本县直属的四家医疗单位，实施了一项名为“低学历临时聘用人员淘汰方案”，预计将淘汰包括初高中和中专学历在内的初级人员，总数超过三百人。
封丘县并非首次进行临聘人员的清退工作。经过“医学界”的整理分析，我们得知，早在2024年8月份，封丘县卫生健康委员会便遵照县医疗管理委员会的指令，对501名学历和职称均较低的临时聘用人员进行了淘汰，其中一家卫生院在此次行动中一次性遣散了34名员工。
在裁员行动并行之际，封丘县亦向社会广泛招募了超过百名符合特定条件的医疗工作者。对此情况，陕西省山阳县卫生健康局前副局长、医改领域的专家徐毓才向“医学界”透露，这种一边淘汰一边吸纳的做法，意在实现队伍的优化升级，吸引更多高学历的专业人才加入。
实际上，封丘县在医疗改革方面的做法已经成为了河南省内推广三明市医疗改革模式的一个典型代表，其中“精简多余人员”便是该县医疗改革举措中的重要一环。
原文/截图自“封丘卫健”
医疗机构重点清退这些人员
位于河南省新乡市的封丘县，其行政区域覆盖1220.5平方公里的土地，下辖5个乡和14个镇，以及609个行政村。该县总人口约为89.36万人。值得一提的是，封丘县在2014年荣获“中国长寿之乡”的荣誉称号。
当地电视台在2022年12月26日的报道中提到，该县拥有730家医疗卫生机构，总床位数达到了3772张。这些机构中，有直属的下级单位4家，包括县人民医院、县中医院、县妇幼保健院以及县卫校附院，它们共同构成了覆盖全县的三级医疗卫生网络。
此次清退行动在四家县级直属医疗单位展开。据微信公众号“封丘卫健”于3月23日发布的文章所确认，该清退信息已得到官方确认，然而文章并未提供额外的详细信息。
《封丘县县直医疗卫生单位临聘人员优化工作方案》这份文件，盖有“封丘县紧密型医共体管理委员会”的公章，其中明确提出，工作旨在迅速解决我县医疗卫生机构目前面临的人员配置不均衡以及临时聘用人员数量偏多等问题，并致力于进一步精简人员编制、优化人员结构以及严格节约开支。
具体来看，此次工作的优化计划将在今年3月20日启动，并持续至4月30日结束，该计划涵盖了医疗卫生领域的专业人员以及行政管理的相关岗位。
医疗卫生专业人员需经过档案审核，对于满足以下三类条件的临时聘用人员，将采取劳务服务方式予以录用，这些条件包括：具备全日制医学中专学历并拥有中级及以上职称、持有全日制医学大专学历并具备初级及以上职称、以及拥有全日制医学本科学历及以上的人员。
对于不符合相关要求的人员，封丘县将执行清退措施，并按照法律法规进行相应的补偿。在行政管理岗位的设置上，方案明确指出，各医院需自行开展研究和岗位设定，但岗位总数不能超过医疗卫生专业技术人员总数的7.5%。
封丘卫健的相关信息显示，此次裁员主要涉及学历较低的非正式员工，这些员工大多拥有初高中或中专学历的初级职位。“医学界”经过检索发现，这一举措与封丘县在2024年提出的“医改加减乘除”计划有着密切的联系。
2024年3月及5月，封丘县相继举办了基层医疗机构临聘人员优化工作座谈会、县属医疗机构临聘人员优化工作启动会，对相关工作进行了详细的部署和安排。
2024年5月9日，封丘县县直医疗机构优化临聘人员工作动员会。/图源：封丘县人民政府
截至去年八月，封丘县卫生健康委员会发布了《封丘县卫生健康委员会关于推进党建工作实体化运行的实施方案》，对基层卫生院中不合理使用编制外人员的情况进行了全面调查，并针对未经批准擅自聘用的644名编制外人员，制定了相应的精简和退出的计划。
值得注意的是，封丘县在医药卫生体制改革中采取的包括“清退冗余人员”在内的多项措施，已经于今年3月被收录进《河南省深化医药卫生体制改革推广三明医改经验典型案例汇编》中。这些措施还包括“高标准招聘补充人员”以及“全面审计评估体验”等。
清退冗余人员成医疗行业趋势
不止是封丘县，我国多地医疗系统也有类似清退行动。
2024年5月，江西省吉安市永丰县出台了《永丰县医疗卫生单位编外聘用人员专项清理整治工作实施方案》，该方案旨在对医疗卫生单位中非正式聘用人员的问题进行集中整治。
该方案详细罗列了九项清理的范畴与对象，涵盖非卫生背景人员担任卫生专业技术职位；男性达到六十岁，女性达到五十岁；以及卫生技术人员自任职之日起五年内未能获得相应的卫生专业技术资质等情况。
除此之外，若员工连续缺勤超过十五天，或者一年内累积缺勤天数达到三十天；若年度评估结果不达标且拒绝岗位调整，或者连续两年评估结果不达标，这些情况下的员工也将被列入淘汰名单。
显而易见，永丰县在处理编外人员问题时，其重点在于年龄条件、能力符合标准以及那些长期在编制内却未实际上岗的人员。
在较早的时期，即2023年，一份名为《哈尔滨市级机关事业单位编外用人清理规范工作方案》的文件被发布，其中明确了目标：在接下来的五年内，全面完成对市级机关及事业单位编外人员的清理与规范化工作。具体要求是，每年至少减少本单位编外人员编制的20%。同时，当地医院等用人单位应逐步将现有自聘人员转变为采用社会化服务外包的模式。
从多地官方的表述来看，清退或精简医疗机构冗余人员意义重大。
“封丘卫健”信息显示，2024年8月，依据法律法规，对501名学历和职称较低的外聘员工进行了清退处理，此举每年可节省人力成本超过2000万元。同时，此举使得15家因外聘员工问题而陷入困境、工资发放困难的卫生院重获生机，得以恢复正常运营。
值得关注的是，随着医疗机构改革的深入推进，基层医护人员的学历水平提升工作也在持续进行中。展望未来，那些学历和职称较低的医护人员，其人数可能会进一步减少。
这同样与医疗领域的发展趋势紧密相连。根据新颁布的《医师法》，只有拥有高等院校相关医学专业专科及以上学历，并在满足一系列规定条件之后，方可具备资格参加执业助理医师的考试。
截至目前，众多地区已颁布了相应政策。《贵州省2018年度基层医疗卫生技术人员学历提高计划》明确指出，至2020年，各县级医疗机构中45周岁以下的执业医师需普遍具备本科学历或更高学位。
《广西省针对2022年度基层卫生工作人员学历晋级计划的具体招生安排》指出，计划选拔一定数量的具有中专学历的基层卫生工作者，以使其学历晋升至大专水平。
封丘县在招聘公告中明确提出了学历门槛。在2024年6月，该县计划通过社会招聘吸纳122名医护人员，以加强全县14个乡镇卫生院的力量。具体要求是：应聘者需具备全日制中专学历，并且持有中级或以上医学职称，或者拥有全日制大专及以上文凭。
封丘卫健部门的消息透露，自今年四月初起，计划对县内直属医疗机构的空缺职位进行补充，预计将选聘200多名人员，要求其起始学历至少为本科，或具备中级以上职称。
徐毓才向“医学界”透露，以往，众多学历不高的人投身于医疗临床岗位，究其根本，问题出在人才选拔环节，而当前的清退措施与此紧密相连。
他指出，基层医疗单位长期遭受生存困境，优质政策的执行颇为不易。这其中的一个难点，便是吸引并留住高学历人才。“本科生、研究生往往对基层岗位不屑一顾，而基层医疗机构又必须正常运作，于是只得招聘其他人员。”
面对当前状况，徐毓才指出，需首先探究为何基层岗位中存在众多学历和职称水平较低的人员？他们入职后具体负责哪些工作？是否确实需要如此众多的人员？
由于各医疗机构的状况各异且历史久远，这些问题难以找到确切的答案。徐毓才指出，许多被淘汰的人员年龄已超过35岁，这表明他们在医疗领域工作已久，因此在进行淘汰工作时，必须全面考虑其工作能力、工作态度以及公平性等多个方面。
徐毓才提出了疑问：“那些学历和职称都较低的编制内员工，他们是否会被淘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