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永平
我以为我这辈子会修钟表
“文革”初期,学校停课“搞革命”。 我患有十二指肠溃疡,已经休学一年半了。 随着运动的不断深入,下乡落户、到县城工厂、进城就业的第三代毕业生纷纷找到。 在家休养的我,避免下乡,被分配到街头分发。 谁能想到,这一待,转眼就持续了三年。 经过几次求助,终于在一家钟表公司找到了工作。
那是1969年底,钟表俱乐部隶属于当时的烟台市手工业联合会,即后来的区二轻局。 全称应该是烟台钟表眼镜修理合作社(后更名为烟台钟表修理厂)。 顾名思义,是一家修手表、修眼镜、修乐器、刻印章等的服务机构,门店遍布全城。 当时,有人开玩笑说,烟台有三个“最大”的公司:手表俱乐部、汽车修理店和服装公司。 据说他们是“最大的”,因为他们的商店遍布全城。 他们修理手表、修理自行车和裁缝衣服。 家家户户都需要这样便捷的服务,所以生意兴隆。
到工厂报到之前,我以为我的余生都会从事修理钟表的工作。 这对于当时身体虚弱的我来说,确实是一个好消息。 然而进厂后,他被分配到冲压车间烟台钟表招聘,当冲压工。 这时他才知道,这家小手表公司居然有一家机械车间。 这家冲压车间当时主要生产簧片喇叭。 簧片音箱是当时烟台有线广播电台向千家万户提供的一种媒体工具,用于促进新闻广播和文化节目的收听。 考虑到当时的经济条件,这应该是一项适合老百姓的便民举措。 而我,就是对这个簧片喇叭的骨盆进行冲压成型的操作者。 钟表社还设有制作铁三角的作坊,铁三角是当时通常用在木门、窗、桌椅上起固定作用的小物件。 这听起来与手表公司的业务无关,但这似乎是工厂为增加利润而开辟的新途径。 后来这种增收方式不断扩大,也锻炼了我们这些在车间工作的人。
冲压车间当时位于道树街附近。 那是一座三百多平方米的青瓦砖墙厂房。 很简单。 里面有大小冲床5台,还有剪板机一台。 我负责操作60吨大型冲床。 每隔几天,我们就会拉着一辆大托盘车,装载一块大热轧铁板,去烟台轧铜厂将其切成小铁板,然后带回车间进行进一步加工。 我在冲床的上下工作台上放置了一个特殊的模具并将其固定。 然后我把铁板经过几道工序冲孔拉伸成型,作为簧片喇叭的骨盆烟台钟表招聘,然后送到电镀厂进行镀锌处理。 这种情况每天都会一遍又一遍地发生。
三天三夜不睡觉,我造出了一台万能铣床。
当了半年多的冲压工后,工厂新购置了一台C620普通车床。 出于好奇和动力,也想摆脱单调的冲压工作,我自告奋勇去学车床。 领导满足了我的愿望,派我和另一位女工韩玉华到皮革机械厂学习车床操作技术。 那时我在烟台工人文化宫宣传队当大提琴手,每天晚上都要在工人文化宫演出。 本来我应该三班倒跟大师学习,结果我只上了白班,成了三等老师。 值班师傅的徒弟。 我现在记不起大师的名字了,一位是牟大师,两位是刘大师。 我只跟每个大师学习了一个星期。
仅一个月后,该单位就接到了一批大板卡车车轴的加工工作。 厂里只有一台车床曲师傅,太忙了,领导就把我调回车间单独操作。 压力也是动力。 利用刚刚学到的操作知识,参考在书店买的几本机械加工书籍,我大胆地使用硬质合金刀头对挤压件进行高速车削,实现了加工表面的“三冲7”光洁度。 技术要求,从而大大提高加工速度,创造良好效益。 随着知识的积累和操作实践的丰富,我的技能也日益成熟和完善。
一段时间后,我们大概尝到了通过开源增加收入的好处。 为了增强我们的对外加工能力,厂领导决定开始自行制造57-3万能铣床。 我们在任务下获得了一个维护车间。 骨干是几个没有上过技术班的师傅。 我记得王明道、曲广民、刘师铎、曲雪乃、郭永利、苏云龙等。
铣床制造前期拿回外协件后,大家分工合作,密切配合。 他们辛苦了三天三夜,没有休息。 最终,57-3万能铣床组装完毕,试运行成功。 在我们当时简陋的维修车间里,只有少数师傅能够制造出如此完美的铣床。 大家互相祝贺,喜悦和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经过三天的辛苦工作,我回到家就睡着了。 奶奶怕我冷,特地给我盛了一个热水滋子(一种烧制的瓷器容器,呈椭圆形,装满开水,冬天放在被子下取暖)。 由于极度困倦,我睡了一整天。 当我醒来时,我浑然不觉地发现左腿上出现了一个3厘米见方的大水泡。 伤疤依然清晰可见。
随着企业的发展,工厂先后新增了7120平面磨床、H62铣床、C616车床、摇臂钻床、工具磨床、小型摆动车床、自动车床等一系列设备。 我也被陆续派出去学习各种操作。 除了当地企业,我还参观了哈尔滨量具刃具厂、聊城钟表厂,学习工具磨床、自动车床的操作。
1973年寒冷的冬天,工厂要开始生产机械量具和千分表,就派了几名工人到哈尔滨量具刃具厂学习千分表制造技术。 我被分配学习刀具磨削,其他人则学习装配技术,有些人则学习模具制造。 到达哈尔滨的第一天,领导就宣布我们在路外的桃花街宾馆休息一天。 仗着年轻、有活力,我和室友翁国敬约好了去松花江上的太阳岛游览。
哈尔滨好冷啊! 外面气温为零下28度。 我戴着棉质猴子,戴着口罩,小文戴着一顶蓬松的棉质帽子。 顶着刺骨的寒风和厚厚的雪,我们出门了。 口鼻呼出的热气从口罩上缘散发出来,骤然变冷,上下睫毛都冻住了,粘在一起,睁不开眼睛。 最后,我没办法,只能摘下面具。 这也是我这次哈尔滨之行的结果,改变了我冬天出门戴口罩的习惯。
我们踏着结冰的河水,走进太阳岛,浏览着半被冰雪覆盖的童话小屋,还在河岸的防洪纪念塔前拍照留念。 哈尔滨人说哈尔滨有三怪:车把朝外的自行车、不吃东西喝啤酒、长得像锅盖的大面包。 我们实际上在街头小摊买了一大块面包,回到酒店后尝了尝。 味道真的很好。 有四个大面包(大面包),我一口气吃了三个。
我很幸运能和这群能工巧匠一起工作
1975年,随着人们对手表的需求增长,工厂决定开始生产手表零件。 关键设备是自动车床。 于是,我一边陆续采购了10台自动车床,一边被派往聊城钟表厂学习自动车床的操作和编程。
经过一个月的紧张学习,我回到工作单位,投资建立了自动化车间,成为了自动车床的佼佼者。 先后生产表带环、摆轮轴、擒纵轴、上弦柄轴、洗衣机定时器柄轴等钟表零件,为钟表修理厂的发展壮大做出了贡献。
1969年我入职时,工厂只有一台剪板机、四台冲床和一台老式车床,配有四英尺桥式起重机和皮带。 到1985年我离开钟表公司时,公司已经发展到拥有10台自动车床、3台普通车床、10台自动车床。 车床、两台铣床、平面磨床、工具磨床、各种钻床、小型摆动车床、热处理设备等,包括操作人员也从无到有,逐步培养了一批熟练的技术工人。 总而言之,除了那个时代的无私、团结、进取的精神之外,还有一点与大企业不同。 就是小企业没有那么多的规章制度。 与大企业不同,工人一旦从事某种工种,无特殊情况就无法工作。 它可能终生保持不变。 我们有机会接触多种类型的工作流程。 我们可以从车、铣、刨、钳等方面学习一切,个人技能也能得到提高。 这也是小表社给我最大的收获。
在钟表公司工作了16年,我见证了它从小到大的发展。 它生产相当多的产品。 除簧片扬声器、音响三角、半导体收音机扬声器、各种钟表零件、钟表零件、百分表、洗衣机定时器外,我们还组装生产了一批烟台牌手表。 钟表社虽小,但装备精良。 当年聚集了一批聪明勤劳的工匠。 能够和他们一起工作,听到他们的声音,看到他们,向他们学习,我真的受益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