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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多中国企业为何纷纷前往越南投资办厂,中美关税情况复杂多变,中越经贸成为经济形势的反映,垃圾污染了村庄,越南村长为何竟然期待中国企业发挥作用,本期中国茅台《近观中国》特邀比利时观察员彭望龙,辗转越南五个地方,探访中国企业在越南的经历 。
“中国企业纷赴越南
2025年的前3个月,中国企业在越南新注册了投资项目,数量达到251个。投资热不仅是出于中国产业结构调整的需要,还和一波三折的中美关税风波有关系。
河内的安员火车站是中越班列的终点站,这里摆满了从中国运来的货箱,彭望龙抵达时,货运代理商郑弋俊正在接收货物,彭望龙对他来越南做生意感到十分好奇 。
郑弋俊(重庆某货运公司总经理)称,2018年,中美贸易战爆发,很多上市公司开始有动作。其中包括隆鑫通用、宗申动力等,它们都开始搬迁到越南设厂。美国是全球最大发电机组消费国家,其消费量约占全球的60%到70%。中国企业通过在越南生产,拿到越南的原产地证,出口到美国时会节省很多关税 。正好我们也是顺着这个趋势,来为它们进行一个服务。”
2025年,郑弋俊公司的订货量有了变化,相比2024年增加了。增加的幅度是两到三倍,这种变化与中美关税波动紧密相关。
郑弋俊称,今年特朗普上台后,美国于2月10号开始对中国加征10%的关税,4月10号,对中国加征关税已达145%,于是客户开始加快在越南设厂的进度,而已在越南设厂的客户则扩大了产能,并运来很多设备 。
彭望龙询问,最近美国对中国的关税降到10%了,这有没有对生意产生影响?
郑弋俊表示,总体来说影响不大,原因是中国出口到美国存在综合关税税率,该税率在30%到45%之间。
对于中国企业而言,越南是通向全球市场的战略出入口。对越南来讲,其国内生产总值约八成依靠出口,出口的七成源自外资企业,承接好中国的产能转移有着重大意义。
此次,郑弋俊接收的货品为摩托车配件,这些配件是由一家中国电动两轮车企业订购的,该企业在中国拥有6个生产基地,位于越南兴安省光明工业园区的生产基地是这家企业的首个海外生产基地,彭望龙跟随货车来到了这里。
基地总经理安祁峰告知彭望龙,越南拥有丰富的胶资源,故而车轮制作选用从当地采购原材料。彭望龙手中这款较为精密的避震器,不在越南生产,原因是当地的加工工艺水平未能达到厂家的要求 。
在生产款式方面,国内生产的电动车款式倾向于自行车,越南生产的款式因这边存在带人驮物等需求,所以更倾向于摩托车。
在越南,当地人更青睐燃油摩托车,而不是电动车。2024年,日本燃油摩托车在越南的销售量,比中国电动车的销售量高出20多倍。面对这般劣势,这家中企要如何在越南市场站稳脚跟呢?
安祁峰是中国某电动车集团越南基地总经理,他表示,越南人目前出行主要依靠摩托车,有些人回老家骑行距离达100到200公里,而他们的电动车目前里程仅70到100公里,无法满足越南人的出行需求。虽然目前的状况是这样,不过我觉得随着我们技术不断发展,越南政府对油改电越发重视,特别是对环保问题关注度提高,我们这个行业在越南的销售量将会持续增大。与此同时,我们联合了中国的几家电动车品牌以及中国的供应商来完善供应链体系 。另外,针对电池瓶颈问题,我们公司与比亚迪、宁德时代共同开展联合研发,开发出可用于电动两轮车的钠离子锂电池或磷酸铁锂电池,期望其具备更长的寿命,我觉得在2到3年之内,整体技术能够应用于我们的整个电动车上。”
中国企业纷纷来越南办厂,除了受中美关税影响外,还有哪些原因?彭望龙做了诸多调查,其中有观点指向人工年龄问题,称中国工人正走向老龄化,而越南具有人口优势,其年龄中位数仅33岁,且劳动力占总人口的一半 。
另外,还有分析指出,在越南存在用工成本低的情况,也存在房租低的情况,这些属于优势,事实真的如此吗?
从表面上看,越南劳动成本较低,然而综合计算并非如此。我们给工人发放的工资,平均折合人民币约2500元。在中国,同样岗位工资基本在6000到7000元。但越南这边相同岗位工人效率仅为中国的一半左右。此外,这里劳动力成本虽比中国略低,可房租成本比中国高很多。拿我这个厂房的租金来说,一平米一个月的租金是3.5美金,然而在广东东莞,同样面积的厂房,一平米一个月的租金大概只要2至2.5美金 。
既然租金不低廉,综合人工方面的优势也并非十分显著,为何这家中企仍执意要来越南开办工厂呢?
安祁峰表示,电动两轮车在中国的容量已达饱和状态,我们打算在整个东南亚地区建立生产基地,甚至以后在全球范围内都要建设生产基地。越南与中国接壤,文化习俗相似,拥有庞大的摩托车用户群体,我们觉得中国企业率先进入越南,面临的挑战最小 。来投资建厂,主要是为了更贴切地服务当地客户,了解他们对产品的需求,有了这边的生产基地,才能快速适应市场变化。”
“中国企业助力越南发展
在越南首都河内的街头,彭望龙看到了众多中国企业的身影,其中有规模较大的、能推动两国金融合作不断深化的中资金融机构,还有规模较小的、服务人们生活的中国茶饮品牌。
越南首个城市轻轨,是由中国一家特大型建筑央企建造而成的。它建成之后,极大地方便了人们的出行。
在中国,存在上千座垃圾焚烧发电厂,市场处于严重饱和状态。然而,许多东南亚国家处理生活垃圾,依旧主要采用填埋的方式。随着人口迅速增长,垃圾正给环境造成损害 。
以前,河内市会将生活垃圾运到北部的朔山县,在那里进行填埋处理。一直到2023年,一家由中国民企投资建设且运营的垃圾焚烧发电厂开始投产 。
仇德青是中国某环保新能源公司河内分公司副总经理 ,他表示 ,他们现在每天能处理进厂的生活垃圾 ,数量在4500吨到5000吨之间 。焚烧这些生活垃圾所产生的热量被余热锅炉吸收 ,进而产生蒸汽 。蒸汽通过汽轮发电机带动来发电 ,每天能发电170万到180万度电 。我们运用布袋除尘器,将烟气中的灰尘降至5毫克每标准立方,我们的烟囱看不到任何烟气,其远远低于欧盟标准,河内这个项目,是完全依照中国最严苛的标准以及欧盟的标准来建设的。
彭望龙在企业副总裁李爱军的带领下,进入了人工操作机械抓取垃圾的现场,一窗之隔外有海量的垃圾,还有一只巨型的“垃圾抓取爪”。
李爱军(中国某环保新能源公司副总裁)表示,河内的生活垃圾不分类,都在垃圾池里发酵,能析出大约20%到25%的水分,这些排出的水会通过集中污水处理系统处理到可饮用水平,他们从不宣扬指标多好,只说“看,我处理的水能给你喝” 。
彭望龙得知,河内市一天产出的垃圾量在7000吨至7500吨左右,这些垃圾的数量能够填满几个标准足球场 。
李爱军表示,这些垃圾若进行填埋,每年会浪费几百公顷土地。我们厂每日保持稳定化运营,处理河内市4500吨至5000吨垃圾,同时补充绿色电能,以缓解当地用电紧张局面。对于之前填埋的垃圾,我们正与河内市政府积极沟通,要将其处理掉,预计处理完需20年时间,这些垃圾严重超高,高达60多米,总量达3000多万吨 。
垃圾填埋场周围存在好几个村庄,东夏村是其中之一,由于村子与垃圾填埋场距离十分近,村子受到了严重的垃圾污染,村长阮文肃带领彭望龙来到村子和垃圾填埋场的交界之处 。
阮文肃告知彭望龙,周边多数村民被要求搬至外环居住,大片农田被舍弃,水资源遭污染,池塘鱼大量死亡,人们因此患上皮肤瘙痒、鼻炎、眼疾等疾病 。村长被问到之后有什么期望,他这样回答,我们老百姓非常期望天楹公司能扩大规模,能增加焚烧炉,能把这里地面上的垃圾一起焚烧掉,让环境能够变好,希望生活在东夏村的居民在这片土地上能有一个稳定的生活,也希望生活在其他村庄的居民在这片土地上能有一个稳定的生活 。
制片人:张小玲
编导:李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