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4日下午，云南大理杨旭秋涉故意杀人、强奸案再审在大理州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宣判。上游新闻（报道邮箱：cnhsnagyou@163.com）从杨旭秋处获悉，法院认为，该案证据不能证明杨旭秋对村妇阿文（化名）犯故意杀人罪，但其对村妇阿英（化名）强奸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原被告人杨旭秋因强奸罪一审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杨旭秋对记者表示，本案中他应该被判无罪，“我没有强奸阿英，我怎么能承认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我今年75岁了，我会坚决打官司，坚决上诉，直至死。”
75岁的杨旭秋拄着拐杖走出法庭。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据上游新闻此前报道，1993年3月，云南省大理州永平县曲洞乡坡脚村发生一起凶杀案，一名名叫阿文的村妇在家中被杀。三个月后，警方根据匿名举报将杨旭秋抓获。1994年4月，大理州中级人民法院以故意杀人罪、强奸罪判处杨旭秋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法院审理后认定，1993年3月25日晚8时许，杨旭秋持匕首到同村妇女阿文家，欲与阿文发生性关系，遭拒绝，其后发生杀害阿文的意图，用匕首朝阿文胸部、背部刺数刀。见阿文未死，又在堂屋门外用钢锄猛击阿文头部，阿文当场倒地。杨旭秋再次击打阿文右侧面部后逃离现场。阿文因颅脑损伤、失血性休克死亡。
此外，1986年9月，杨旭秋又潜入阿英家菜园企图与阿英发生性关系，遭阿英拒绝后，杨旭秋用匕首威胁阿英，并刺伤其右胸，随后将其强奸。几天后，杨旭秋又潜入阿英家，再次将其强奸。
杨旭秋上诉后，云南省高级法院于1994年6月二审认为，原审认定事实清楚，定罪准确，审判合法，但“考虑到本案具体情况”，原判量刑过重，判处杨旭秋无期徒刑，缓刑二年。
此后，杨旭秋一直上诉，直至2017年12月，最高人民法院复审原判，认为杨旭秋故意杀人罪事实不清、证据不足，责令云南高院重新审理此案。2020年6月，云南高院撤销原一、二审判决，将案件发回大理中院重新审判。
时隔30年，该案再审。判决书显示，杨旭秋的辩护律师、四川鼎驰律师事务所胡磊提出，该案证据不足，不足以认定杨旭秋犯故意杀人罪。“除杨旭秋的供述外，并无直接证据证明其犯故意杀人罪。而且，杨旭秋的认罪供述可能是在疲劳审讯和刑讯逼供下取得的，其合法性值得怀疑。另外，在尸体方位、死者衣着、尸体上的利器伤痕、头面部钝器伤痕等方面，供述与现场勘验笔录、尸检报告存在诸多矛盾。”
对于原审杨旭秋被定性为强奸罪，辩护律师认为，受害人阿英的陈述与杨旭秋的供述在强奸的次数、时间等方面存在矛盾，且没有客观证据予以证实。阿英胸口的伤痕无法证实是杨旭秋用刀捅伤造成的。“再加上阿英家人与杨旭秋存在矛盾，阿英指控杨旭秋强奸的动机值得怀疑。”
重申判决。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大理州检察院表示，杨旭秋故意杀人案的证据符合三项证据要求，“但这部分证据也存在无法查找匿名信来源、凶器不在案、除杨旭秋供述外没有其他直接证据证明杨旭秋犯有杀人罪，杨旭秋供述无法通过现场勘验、尸检完全证实，部分取证程序存在瑕疵等问题。”
对于杨旭秋强奸案，公诉机关认为，杨旭秋两次强奸阿英及持刀刺伤阿英右胸部、致其轻伤的事实清楚，证据真实、充分，应当认定杨旭秋犯强奸罪。
大理州中级人民法院经审理认为，原指控所依据的证据不符合确实、充分的标准，认定杨旭秋犯故意杀人罪的事实不清、证据不足；原检察机关指控杨旭秋强奸阿英的事实清楚，证据准确、充分，指控成立。
大理州中级人民法院在判决书中表示，根据杨旭秋的犯罪事实、犯罪性质、情节和社会危害程度，经本院审判委员会讨论决定，依照197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和《刑事诉讼法》等有关法律、规定，对原被告人杨旭秋犯强奸罪，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杨旭秋的辩护律师、四川鼎驰律师事务所胡磊表示，尊重大理州中级人民法院的判决，但不同意大理州中级人民法院维持杨旭秋强奸罪判决的裁定，“我们会在二审中继续为杨旭秋辩护，为其辩护”。
上游新闻记者 李文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