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面积不大的空间里，一个“小而美”的展览却引得很多年轻人表示“还要再来看一次”。更为有趣的是，作为出版社举办的展览，它并不售卖货物，只有纯粹的文字和意象。那么，它为何能连续两年举办，并且大有形成品牌的趋势呢？
博尔赫斯的金句窗户已经成为“虚构集”展览的招牌。施晨露摄
“虚构集”来源于博尔赫斯的同名短篇集《虚构集》。去年是以卡夫卡、博尔赫斯、村上春树三位作家来串联展览，而“虚构集 2.0”则只聚焦于博尔赫斯。展区包含团体的抉择、私人物件展厅、藏书馆·作者墙、梦宫、深沉的玫瑰、匕首史、博尔赫斯辞典等多个部分，这些部分都是从博尔赫斯的作品中提取并拆解出来的内容。
展览现场 施晨露摄
三位 90 后和 00 后年轻人来自译文社，他们撑起了这个展览。“00 后”的营销编辑“闻雪僧”，在小红书上每天更新展览筹备的进度，从而吸引了不少关注。我最喜欢的场景是“埃玛·宗兹之案”，这篇作品的风格与博尔赫斯其他故事不同。第一次读到它时，我后背发凉，觉得它很适合做成“海龟汤”（一种情境推理游戏）。于是，作品中的线索被一一整理出来。如果想知道答案，可以翻开粘贴在一旁的作品原文。“希望和读者形成一种互动。”“闻雪僧”这样说道。
现场不少细节引导读者阅读。施晨露摄
很多读者对“团体的抉择”区域津津乐道。这里要完成 7 道测试题，然后根据分数加入不同的“文学团体”。其中，出自博尔赫斯短篇《布罗迪报告》的“雅虎人”，代表的是“拥有抽象思维的诗人派文学家”；出自短篇集《沙之书》中《代表大会》一篇的“宇宙代表大会”，代表的是“幻想派、信仰浪漫主义的文学家”；“特隆秘密团体”出自短篇集《小径分岔的花园》，代表的是“逻辑派的文学家，理想主义者”；出自短篇集《杜撰集》中《凤凰教派》一篇的“凤凰教派”，代表的是“重视历史的传统派文学家”。把票投进四个“文学团体”的票箱，接着去领取一份与测试结果相契合的海报，如此便完成了这次颇具趣味的文学测试。
“团体的抉择”测试吸引读者。施晨露摄
博尔赫斯的作品有一定的深奥之处。他虽然把这些作品买回家了，但是其中有几本还未曾翻开过。通过看展览、做测试，会引发对这些作品的阅读欲望。就像《凤凰教派》这本书，之前这位年轻读者都没有留意到，它似乎有着一种类似“哈利·波特”的味道。
读者参观展览。施晨露摄
路过此地，便进来瞧了瞧。这是一个很有文学气质的展览，感觉挺与众不同的。60 后的许女士表示，她虽然对博尔赫斯并不了解，但还是被展览的巧妙构思所打动。她拍了很多照片，打算回去跟女儿分享，下次或许会和女儿一起再来。
我们看到了读者的新需求，尤其是年轻消费群体的新需求，这些新需求体现在文艺看展、深度交流以及高质量互动等方面。上海译文出版社发行部主任柴畅表示，出版与读者的互动能够在两个方向上进行开拓。其一为“跨圈”，也就是把深奥的事物变得大众化；其二是“更垂”，即在垂直方向上深入钻研。而“虚构集”属于后者的探索，相对来说它具有一定的深度。当读者阅读完后，会希望了解其他读者的阅读感受，也希望能发现作者隐藏的彩蛋，“虚构集”恰好能够满足这样的需求。
去年，“虚构集”文学展 1.0 举办了一个月的展期。在这个展期内，它没有售卖任何产品，仅仅凭借互动参与的体验，就吸引了将近七万人次前来参观。上海译文出版社营销部主任丁丽洁进行介绍。在展览期间，“上海译文出版社”的天猫旗舰店新增粉丝差不多有 1.5 万人。并且在展览期间还设计了一个通过 NFC 技术来体验有声业务的环节。“译文有声”微信公众号新增了 1253 位用户。“译文有声”店铺的访客数比前一个月增长了 44.40%。办展览，一方面能增加粉丝数量。另一方面，许多参观者本身就是我们的粉丝，线下的这种链接使得线上的黏性得以增强。丁丽洁表示，即使不进行货物销售也可以开展营销活动。同时，图书营销的竞争不再仅仅局限于图书之间的竞争，而是要与其他消费品去争夺消费者的注意力。稍加留意就会发现，近年来大众的消费心理有了有趣变化。一方面，“平替”“国潮”等概念不断涌现；另一方面，演唱会、音乐剧等演出市场蓬勃发展。这些现象显示，消费的核心正从物质产品消费转向体验型消费、服务型消费以及情绪消费，出版行业需跟上这样的趋势。
展览现场展示的图书 施晨露摄
这是一个不带商业目的的展览，然而其底层逻辑依然是商业。因为生意的本质是人，柴畅这样说道。
我们三个人负责策展和设计，都是博尔赫斯的深度粉丝。做自己热爱的事情，不一定能拿到满分，但我们会尽自己的全力去做到最好。“闻雪僧”说，他入职译文社已经三年了，没想到做了三个展览，其中两次是在思南公馆举办的“虚构集”，因为“虚构集”引起了关注，还受邀在无锡茑屋书店举办了一次村上春树的展览。印象最深的是去年给一位看上去像中学生的读者进行讲解。没想到她送给了我一幅画像，而现在这幅画像成为了我的小红书头像。上海的中学生的阅读水准着实让我感到惊叹。
热爱就会竭尽所能，兴趣会让人愿意为“阅读”排队，这或许就是“虚构集”文学展览能带来的启发。
今年展期内，4 月 19 日至 21 日以及 5 月 1 日至 3 日，“虚构集”与思南国际花展进行联动。同时，“虚构集”还将为读者送出博尔赫斯诗句花束包装。这是一个纯文学展，展现出了文旅商体展融合的潜力。
今年“虚构集”设计了很多互动活动。施晨露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