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研究揭示,早在150万年前,远古人类就开始频繁利用动物骨骼来制造工具——这一发现将我们原先的认知提前了整整100万年。这表明,远古人类已具备将制作石器的技艺巧妙地应用于其他完全不同的材料之中。
这一发现同样激发了一个引人深思的疑问:古人类在那时已经具备了制作骨器的技能,那么为何在随后的百万年间,类似的工具并未在考古资料中持续出现?
这究竟是缘于相关遗物尚未得到妥善保存,还是它们至今未被考古学家发掘出来?又或者,是古人类在后来阶段,选择了放弃使用骨器,转而采用了性能更为优越的其他工具?
考古学界普遍共识是,人类制作石器的历史源远流长,其起始时间至少可以回溯到260万年前;然而,骨器的广泛应用却相对较晚,大约在40万年前才开始普遍出现。尽管有研究指出发现了年代更早的骨器,但这些发现只是零散的个案,尚不足以证明当时已经形成了成熟的骨器制作技术。
关于过去的发现,往往较为分散。法国波尔多大学的考古学家弗朗西斯科·德里科这样表示。
2015年到2020年,在坦桑尼亚奥杜瓦伊峡谷的T69遗址,德里科及其团队在7个探坑内发掘出了超过1.09万件石器,以及2.2万块动物骨骼。在这些骨骼中,有9419块能够被鉴定出具体的种类,涵盖了鱼类、鳄鱼、牛科动物(例如羚羊)、河马,以及一些大象的骨骼。
尤为重要的是,他们从这些骨骼中发掘出了27件工艺精湛的骨制器具,这些器具的双面刃口锐利无比,其中包含8件由大象骨骼制成、6件由河马骨骼制成以及2件由牛科动物骨骼制成。
尽管某些骨骼可能因被猛兽咬噬而呈现出类似工具的形态,然而,除了发现两处疑似齿痕之外,并未找到其他证据来证明这些工具是古人类有意制作。德里科指出,遗址内并未发现大量的大象骨骼,这表明这些骨骼可能是人类有意搬运至此的。
研究人员进一步揭示,这些古老的骨制工具发现于相隔150万年历史的同一地质层位,这一发现表明,人类在那时便在同一地点反复制造了类似的器具。许多骨器中央部位存在明显的划痕,这些痕迹或许是在使用过程中,人类手握时无意中留下的。德里科据此推测,这些器具很可能是一种用于打击硬质物体的重型工具。
遗址内并未发现古人类的骨骼遗骸,因此我们目前还不能确切地知晓这些工具的制作者是谁。“它们或许是由直立人制作的,亦或是更早的能人。”德里科这样说道,这两种人类都被认为是现代人类的祖先或者是其近亲。
这种可能性存在,即这些工具可能并非出自制作者本人之手——该古人类大脑相对较小,牙齿较为粗大,饮食主要以草本植物为主。以往,人们普遍认为傍人的智力有限,难以制造工具。然而,到了2023年,肯尼亚发现的一批石器初步被判定为傍人所制。
伦敦自然历史博物馆的西尔维娅·贝罗提出,当前面临的最大困惑在于,T69遗址与后续得以确凿识别的骨器之间,存在着长达百万年的时间断层。
德里科团队认为,那个时代是人类开始制作阿舍利石器的时期,这种工具的锋利度和效率远超T69遗址出土的重型骨器,因此骨器可能逐渐被取代。当人类在百万年之后再次“发现”骨器时,其使用目的或许也发生了变化。
然而,贝罗还提出了另一种观点:人类或许在整个这段时间内都一直在使用骨制工具,只是因为骨头相较于石头更难以保存,所以未能被纳入考古学的记录之中。尽管大众普遍认为制作骨器比制作石器更为复杂,因而出现的时间也较晚,但她对此提出了疑问:“实际上,骨头是一种很容易获取的材料,特别是对于那些以狩猎为生的远古人类来说。”
她建议学术界重新回顾过去发掘的文物,或许能够揭示出更多被忽略的骨质器具,“以前人们并未特别留意这类工具,但现在我们意识到它们可能一直存在,不妨再次进行考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