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质生产力代表了马克思主义生产力理论在中国的新进展。在2024年1月31日的中央政治局第十一次集体学习中，国家领导人全面解读了新质生产力的概念及其发展，并明确指出“新质生产力本质上就是绿色生产力”。这一关键论断揭示了新质生产力与绿色生产力的紧密联系，准确捕捉到了新质生产力的绿色本质。要准确把握这一关键论断，需紧抓“绿色”这一核心词汇，对其成因、表现形式、深度和内涵进行细致剖析，进而明确新质生产力为何被定义为绿色生产力，并深刻理解和精确掌握国家领导人提出这一论断的依据和深刻含义。
“绿色”成因：从生产过程而非指导理念角度理解
新质生产力究竟如何转变为绿色生产力？这种生产力是通过技术革命性的突破、生产要素创新性的配置以及产业深度转型升级而诞生的先进形态。科技创新构成了其发展的关键因素，并展现出高科技、高效能和高质量的显著特点。所谓高科技，是指其生产发展的技术手段；高效能，则是指其生产发展的过程；而高质量，则是指其生产发展的成果。这种高科技、高效能显著提高了资源能源的利用效率，通过较少的投入实现了更多的优质产出，减少了生产与发展的资源能源消耗，降低了废弃物和碳排放，打破了传统生产力的高投入、高消耗、高污染的发展路径，实现了低耗能、低碳排放、低污染的生产模式。这使得新质生产力的生产发展对自然资源的索取减少、对生态环境的损害降低、对环境压力减轻，因此其含“绿”量更高，故而新质生产力本质上就是绿色生产力。
显而易见，新质生产力之所以被称作绿色生产力，关键在于其内在的生产发展具备高科技和高效率的特点，并非仅仅是因为其表面的绿色发展理念。实际上，尽管绿色发展理念能够起到一定的引导作用，但它并不能保证新质生产力必然走向绿色化的发展道路，因为这一理念并未提供切实可行的具体实施途径。新质生产力之所以能够实现绿色化，关键在于其生产发展中的高科技和高效能，同时，绿色理念的实践同样离不开这一点。因此，在探究新质生产力“绿色”的本质时，我们应着重从生产过程这一角度出发，而非仅仅从指导理念的角度去分析。当然，绿色发展理念对于新质生产力的发展既是必要的要求，也是重要的指引，但它并不应成为我们理解新质生产力“绿色”成因的核心依据。
“绿色”呈现：从抽象而非具象角度理解
新质生产力的“绿色”特征究竟是如何体现的呢？正如前文所述，“新质生产力本质上是绿色生产力”这一观点，着重突显了新质生产力在发展过程中所展现的低能耗、低碳排放、低污染等绿色属性。这实际上是一种从内在效能角度出发的抽象定义，而非单纯从外在现象来进行的具体描绘。我们不应仅从直观层面去解读“绿色”这一概念，不能片面地认为：唯有那些与生态紧密相连的产业才能被称为绿色生产力，唯有那些与生态紧密相连的新兴产业方能构成新质生产力。事实上，任何能够实现低能耗、低碳排放、低污染的生产力均应被视为绿色生产力，然而，这类生产力的外在表现并不一定都带有明显的绿色特征。众多新兴的生产力，诸如数智化、大数据、物联网、量子技术以及新材料技术和3D打印等，均具备低能耗、低碳排放、低污染的特点，其本质属性属于绿色生产力，然而在表现形式上却并不明显地体现出“绿色”特征。
显而易见，新质生产力的“绿色”特质主要表现在其内在效能增强所引发的较高“绿色”含量。实际上，众多新质生产力并未展现出明显的绿色特征，同时，那些明显具有绿色特征的如传统生态农业、择伐式人工林业等，却并非属于新质生产力范畴。因此，要正确理解新质生产力“绿色”的体现，我们应着重从抽象层面而非具体层面去把握。因此，我们可以明确区分新质生产力和绿色生产力的区别与联系：所有新质生产力都属于绿色生产力范畴，然而并非所有绿色生产力都能称为新质生产力，只有那些具备高科技含量、高效能表现和高质量特性的绿色生产力，才能被认定为新质生产力。
“绿色”程度：从相对而非绝对角度理解
新质生产力的“绿色”属性是绝对的还是相对的？它是否真的具备绝对的环保、低碳和低污染特性？实际上，并非如此。“新质生产力本质上属于绿色生产力”，这表明，与传统的生产力相比，其所谓的“绿色”程度是相对的，而非绝对的。新质生产力之所以被认定为绿色生产力，主要在于其生产过程实现了低能耗、低排放、低污染，对生态环境的影响和破坏相对较小。例如，数字孪生与虚拟服务、区块链溯源技术等新质生产力对生态环境的影响微乎其微。此外，诸如碳捕捉技术、生态修复技术等低碳循环高新技术，更是可以直接促进生态环保。尽管这些新兴生产力在能耗、碳排放和污染减少方面取得了一定成效，其绿色含量相较于传统生产力有了显著提高，但它们并未完全达到能耗、碳排放和污染的最低标准。例如，高端芯片制造领域，其电力和水资源消耗依然较高，而在算法、算力以及AI大模型方面，电力消耗同样较大。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它们不属于绿色生产力范畴。由于在产出相当的情况下，其资源能源的消耗、碳排放以及污染物排放均大幅低于传统生产方式，对生态环境的影响更小，因此其绿色含量得到了显著提高。
因此，在评估新质生产力中的“绿色”水平时，我们应当侧重于比较分析，而非单一标准。若不然，很容易导致错误的理解，进而忽略甚至制约那些尽管仍存在一定资源能源消耗和碳排放，但属于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发展的关键领域。
“绿色”涵义：从量变而非质变角度理解
从语义层面和生产力发展的内在规律来看，“绿色生产力”中的“绿色”蕴含着质变和量变的双重含义。首先，“绿色的”这一表述，是对其质变性的一种界定；其次，“绿色化”这一概念，则是对其量变性的一种界定。所谓“绿色的”，意指这种生产力已经达到了绝对的低耗能、低碳排放、低污染，从而成为了一种纯粹的生态生产力；而“绿色化”则表明，这种生产力可能尚未完全实现生态化，但它却具有更高的低耗能、低碳排放、低污染水平，即其“绿色”含量更为丰富。关于“新质生产力本质上是绿色生产力”这一关键观点，这里的“绿色”应当被视为一种程度的描述，意味着新质生产力与传统生产力相比，虽然有所进步，但未必已经完全达到生态化的目标。具体来说，这主要是因为：一方面，部分新质生产力目前还未能达到绝对的低能耗、低碳排放、低污染标准，比如前面提到的先进芯片制造、算法算力以及人工智能大模型等领域。考虑到与传统生产力的相同产出相比，资源能源的使用量显著减少，碳排放和污染物排放也大幅下降，因此这类生产力被称作“绿色化”生产力，但与完全生态化仍有较大距离；此外，实现许多新型生产力的完全生态化确实需要付出较长时间的努力。在发展的早期阶段，众多新型生产力尚无法达到完全的低能耗、低碳排放和低污染水平，它们必须经过一段较长的绿色化进程，只有当其绿色成分显著增加，才能转变为较为完善的生态生产力。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它们不是新型生产力。类似的情况也存在于工业机器人、商业航天和高端装备制造等领域。
因此，若要领悟新质生产力“绿色”的内涵，我们需从数量变化的角度入手，而非从质量变化的角度。如果不这样，便难以明白为何所有的新质生产力都被视为绿色生产力。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否定质量变化，因为数量变化本身就包含了质量变化，并且它是质量变化的前提和基石。当数量变化积累到一定阶段，便会引发质量变化。新质生产力持续向“绿色化”转变的过程，最终将使其转变为一种较为完善的生态生产力。
（作者单位：上海对外经贸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